二维乌托邦

河东勋,RM。
巫哲。梅溪湖。德云社。


痴迷于纸面爱情。
凡我所见即为真。

故事冗长,劳您遗忘

​这是我和杨九郎认识的第十三年,搭档的第九年,在一起的第七年,以及,我永远站不起来的第六年。


​我摇着轮椅出门,一路吱吱呀呀的转到电梯门口,靠着椅背看着电梯停在一楼。杨九郎还没回来。窗外的路灯斜斜的照出行人的影子,慢慢的连行人也不剩几个。直到走廊的声控灯灭了电梯荧光的按键亮起,才缓过神来——他今晚该是不回了。摇着轮椅再吱吱呀呀的转进屋,才发觉坐了太久冻得浑身冰凉。轮椅的右轮带进了石子,每次动起来都会格外吃力还有扰耳的噪音。我让杨九郎帮忙弄一下,他嗯嗯啊啊的应着一拖就拖到现在。


今天德云社大封箱,杨九郎做主持。​

早上离家的时候他穿着干练的西装,我摇着轮椅送他到门口,他弯下腰,我给他系上棕黑色的领带。他双手环住我拍拍后背,在我耳畔告诉我有事儿记得给他打电话。我说放心吧,去的早了帮师弟对对活儿。他搭在我身后的手臂一僵,松开我转身走了。

他不爱听我讲这话,打从签了人事部的调动协议开始。

我从南京站一跃而下,跳断了他后半生的前程。

“张云雷,你站不起来,我也不说相声了。”

“你是我的角儿,我这辈子只给你捧哏。”

站在人山人海的中心,面对着镜头,他的目光温柔而坚定,讲出来的每一个字都穿过耳膜融心里生生逼红了眼眶。下了台他把我拥进怀里,在没人的角落里他唇齿摩挲过我的耳垂,带着温热的气息讲更加火热滚烫的爱意讲给我听,“你站不起来了,我就一辈子蹲着陪你。”


我闭着眼,我想说不要,可惜转头就栽进一个吻里,这个吻温柔而绵长,像是诉说着可以抵抗漫漫岁月的长久爱意,所有的话融化在唇齿相依的温存里,最后一丝理智在汹涌着的情绪热浪下缴械投降,我开始迷醉而侥幸,或许这是上天赐给我的补偿。


从那以后,我再未穿上过大褂长衫。杨九郎也是。它们被一起锁进一个角落的衣柜里,那是毕生的理想,荣誉,与伤疤。


门锁被人打开,出乎意料的,杨九郎回来了。他带着一身的酒气,左右摇晃。我摇动几下轮椅跟在他身后,看着他撑着头在沙发上坐下。客厅没开灯,黑暗中的两个人没有对话。钟表在沙沙的响,一分一秒流逝着漫长的生命。我听见他在低声的呜咽,慢慢从克制变成发泄式的啜吼。我慌了神,急乱的摇着轮椅去给他倒一杯热水醒酒,杯子放在厨房最高的橱柜,我没敢叫他,双手撑着厨台费力的从黑暗中摸出杯子,累出一身虚汗。热水从杯子边缘倾入,捧着满满的一杯摇着吱吱呀呀的轮椅给人送去,黑暗里噪音格外刺耳。


为什么。他在呜咽中低声问着为什么。

我知道他他在问什么。

我把水递过去,他突然看向我时眼睛里有着毫不隐藏的绝望,他抓起水杯猛的向我砸过来,我条件反射的闭上眼却看见杯子在脱手的一瞬间改变了方向。玻璃杯滑着脸颊砸在地上,四分五裂的一声脆响。水滴沿着发丝滑落,热水浸透衣服灼烧着皮肤。

对不起。他一遍一遍的低声呓语。

直到身上的水开始变得冰凉,浸着夜色我坐的浑身僵直。他肿着眼睛起身给我换了一套整洁的睡衣扶我上床。

夜色昏昏沉沉,我累到没有眼泪。


梦里,我看见他穿着大褂长衫笑容满面,台下是一片人山人海,他们呼喊着张云雷杨九郎的名字,一遍又一遍。抬手一挥是老规矩自报家门。“我叫张云雷,德云社的一名相声演员。”

“旁边这位是我的搭档,名叫杨九郎。”

尾音一落喝彩万千。我转头看向他,他勾着嘴角与舞台共成一片风景。


阳光穿透窗帘,浑身的疼痛已是久处的老友。浑浑噩噩中我听见熟悉却沙哑的声音在我耳畔轻语。

“张云雷,你挽留我一下。我就不走了。”

他的温柔一直没变,连走时都像是怕吵醒我一般小心翼翼。

我闭着眼佯装熟睡,许久以后,我听见他离开时关门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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